微かでも番外編「一日局長」‧第一日
JP's的局長病倒了。
一日,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了,卻沒有人看到JP's的局長——峰津院大和的蹤影。覺得奇怪的迫真琴請正好那天上午沒課所以跑來JP's溜達的南響夜去看看他們局長是怎麼回事,因為只有響夜可以自由進出大和的房間不出任何問題。
毫無障礙的進入大和的房間,響夜在大和的臥房找到目標……但是對方並不是已經起床或是仍在床上睡覺,而是倒在床鋪旁邊!?大吃一驚的響夜急忙想把大和喚醒……在這之前他必須先懺悔,因為一時興起還伸手戳戳大和的臉頰,明明就不是該做這種事情的場合……注意到對方臉上不自然的紅潤以及特別高的體溫時,他才發現青年居然發燒了。
之後請醫師柳谷乙女做了檢查以後,發現是累積過多疲勞加上太過操勞而累倒,又剛好染上感冒,終於弄出毛病了。會讓人難以想像的臥倒在床鋪旁邊,應該是因為太過程強超出極限太多,還有回到床鋪旁邊的餘力已經是不可思議了,但並沒有支撐到躺上床的餘力……可能在更之前就已經出問題了,只是一直用意志力去撐,也掩飾的很好而沒被任何人發現——正因為沒有人在事前注意到大和的異狀,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吧。
知道原因以後響夜覺得難以相信,同時感到愧疚,他跟大和常常處在一起,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狀?雖然大和的確挺會硬撐但是……他是不是越來越像貓了啊?
因此,JP's忽然之間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雖然就算他們的局長一天兩天不在崗位上,局內也不會因此停止運作……
輕撫著昏睡在床上青年的臉龐,試圖減輕大和因為病痛難受而堆疊起的眉間的皺褶,響夜一面盯著手機在考慮些事情。
「……キョウヤ。」
突然被叫了名字,響夜驚訝的望向大和,發現對方並沒有醒來,剛才那似乎只是夢話而已……
作夢都會夢到啊……眨了眨眼,響夜輕輕提起笑。
同時,他決定了要如何因應這個突發狀況。
「一日……局長?」
接聽電話中的真琴聽到了讓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名詞,滿腹疑惑的複述著。
『嗯,一日局長。啊、不過要像警察署那樣子宣導一樣的偶像型一日局長好像不可能,JP's又不需要……喔不過那孩子是JP's的熱門偶像沒有錯,在局內大受歡迎呢,可能只比局長還要低一點點的人氣……噢不對,可能等列喔?嗯嗯,真是沒辦法呢,哪像我就一點人氣也沒有,話說我們之中被排在最後一名的好像是ケイタ的樣子……說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呢……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剛好想到。』
「南。」
『啊啊對不起,不小心跑題了。嗯,可能還是有點太誇張了,不過如果是那孩子的話,他是標準的不能以外表去看待,所以就算真的讓他去做局長的工作也沒關係吧。ヤマト這樣子,至少要兩、三天才能恢復精神吧。雖然JP's不是沒了局長就無法運作,但還是會有困擾吧。所以就弄個可以把標題寫成【最可愛超級偶像一日局長之JP's!】的一日小局長出來吧! ……不,搞不好是三日局長呢?』
電話另外一頭那讓人完全無法認真去看待的發言讓真琴的腦中空白了數秒,本來她很認真的思考著該怎麼回答響夜發言中各種奇怪的地方,後來還是放棄。一個個去追問沒有什麼意義,她想她應該要把重點放在最重要的那段話上面就好。
——關於『一日局長』。
如果只是開開玩笑倒沒關係,偶爾要做些娛樂的話……自從響夜在JP's裏有一定的地位跟人氣以後,在JP's裏有時也會出現一些娛樂活動慰勞局員們平日的辛勞。
大和不會去管這些事情,同樣也不會策劃,因為他不覺得這有什麼用,會認為沒有意義,但提出者是響夜的時候,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在這點上,JP's局員們相當感謝響夜,也因此響夜在JP's中的人脈非常廣闊,在局員們中相當受到愛戴……也就是說響夜說自己毫無人氣的這件事情根本就是瞎話。如果大地聽到了一定會吐槽,可惜大地不在,而真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結果就沒有做任何切入的動作,而是把話題延續下去。
要辦一日局長其實沒什麼問題,如果是像平常那種娛樂活動的性質的話……問題是並非如此,還有響夜所選擇的那個對象。
「……南,他還只是個孩子。」
『ヤマト也才十九歲。』
聲音輕柔並非責備。響夜僅用一句話就真琴無法反駁。
若要說到那孩子年紀太小,那麼其實大和也是一樣的,年紀輕輕就需身負峰津院家的使命、任JP's局長一職,那雄風面具之後積累了多少他人無法感同身受的壓力與重擔,是至今為止沒有人想過的。
為了撐起日本,若要說峰津院家的人是消耗品都無法反駁——因為對日本政府而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峰津院家的人似乎並不長壽,至少到目前為止的年輕局員們沒有人真正見過前幾任的峰津院家當主……事實上,也只是沒有人想過認真去懷疑,為什麼一名才十幾歲的少年會當上現任當主、接手JP's局長一職。
大和努力去扮演自己的角色,因為認知上的問題,他不會向他人尋求援助。該是他負責的事情他就會全數攬下來,不該給別人做的、該是局長親自處理的……最近,這類工作似乎越來越多了,然而大和並沒有改變作法。
在眾人眼裡追求最好結果,行事作風雖然冷冽難以接近、卻是非常值得敬佩的峰津院局長,在某些事情上卻莫名的鑽牛角尖——這是響夜的看法。事實證明,他的看法沒有錯……硬扛到最後結果就是現在昏死在床上毫無知覺。雖然感覺很稀奇,響夜卻不覺得太意外,他認為這只是遲早的事情……雖然沒有想過真的會發生就是了。
雖然響夜說的也有一份道理,可是真琴怎麼樣都覺得不妥。
「……但是……」
『マコトさん。』響夜阻斷了真琴的發言,『就當做是給那孩子一次學習的機會吧。他想接觸他爸爸的工作很久了。』
「就算是這樣……」
『……啊不,說不定早就……』
「咦?」
『沒什麼。ダイチ應該已經要到了,那孩子就麻煩你們了。』
「咦?南、那你——」
『我要照顧ヤマト。他這樣子實在讓人無法放心啊,不看好的話可能不會乖乖休息呢。那麼就先這樣了,有事情打電話給我。掰掰,マコトさん。』
「呃、南!等一下!」
還來不及阻止,通話已經被掛斷。真琴無言的望著手機,響夜越來越會把話說完就掛電話……是不是跟大和越來越像了啊……
感到很無奈的真琴嘆了一口氣,這下可該怎麼辦才好?真的要照響夜的想法去做嗎……
這時她聽到了響夜的友人——志島大地的呼喚聲,回過頭一看,發現大地帶著剛剛她跟響夜提到的那孩子——峰津院優一同到來。
「マコトさん,午安——」
「サコっち!午安好!」
一個是很正常的打招呼,另外一個……算了,反正怎麼樣都無法糾正。
「志島、ユウくん,午安。ユウくん是……」
「キョウヤ應該已經跟マコトさん說了吧,那個什麼『一日局長』……新田さん有課所以沒辦法過來,所以他叫我說來幫忙……」
可是那些東西看了就頭痛腦袋要運轉過度燒掉了叫我來幹嘛的啊……大地視線飄移著,口中喃喃抱怨些什麼……不過不管是真琴還是優都沒有聽清楚。
雖然沒有聽清楚,但是看得出來大地情緒低落的優,對著現在負責接送自己的專門好司機展現開滿朵朵小花的可愛笑容。
「坐ダイチ葛格開的車很舒服,都不會暈車。我喜歡搭ダイチ葛格的車。」
「……ユウ、你真是太讓人感動了……」
「……呃、嗯,雖然南是這麼說,不過我不太贊同……」
真琴微微皺眉。讓優去頂大和的工作?這似乎……
峰津院優,峰津院大和與南響夜的兒子,資料上是十一歲——但實際上作為人類生活也才剛滿一年,精神方面卻相當成熟,也身懷過人的知識跟能力……就算如此,怎麼說都只是個孩子,讓他代替大和去處理局裡面的事情,怎麼想都讓人無法放心啊。
究竟響夜在想些什麼?真琴怎麼想都想不透,偏偏響夜在她問清楚以前就把通話切掉了,如果打過去,可能會讓響夜的手機響起來而不小心打擾到大和休息……響夜總是沒有把手機鈴聲關閉調成振動的習慣,知道這點的真琴更是不敢直接撥電話過去,就怕吵到病人。
但是,優人都已經到了……還在考慮著要不要乾脆請大地把優帶去玩之類的,真琴才突然想到,優今天應該也要上課才對……那人怎麼在這裡?
「話說回來ユウくん……學校那邊怎麼了?」
「事假。」
「キョウヤ已經先跟學校請假了才叫我去接ユウ過來的,事假的理由好像是『父突染重病,急需見到兒子最後一面』……真不知道ヤマト聽到了會有什麼反應……」
「……南,個性是不是變了啊……?」
「不……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我必須告訴妳他本來就會這樣。」
兩個大人無言相望,同時長嘆口氣。
旁邊看著兩名成年人好像頭上佈滿烏雲一樣的優一臉不解的看著兩人,然後決定不要多問,拉拉大地的衣角讓對方注意到自己。
「ダイチ葛格,那我們現在去司令室嗎?那裏是爸爸平常工作的地方。」
「咦?啊啊……應該是這樣沒錯吧……マコトさん?」
大地徵詢真琴的意見,後者仍然還是覺得不太妥當而有所猶疑。
「呃……雖然這樣說是沒錯……可是ユウくん?你不用勉強自己……」
「我沒有勉強喔!能幫爸爸的忙的話會很開心!如果是像平常的批閱公文跟分類文件、公文格式列表檢閱、資料校對、數據整理、文書檔案位置紀錄檢查的話都沒問題唷!」
十來歲的小男孩帶著天真可愛的笑臉說著不可思議的話語。大地跟真琴同時無言的眨了眨眼。
批閱公文跟分類文件、公文格式列表檢閱、資料校對、數據整理、文書檔案位置紀錄……這些的確通常是大和會在作的工作,其中有些並不是非大和來做不可,只是大和習慣自己再看過一次……但是為什麼優會這麼清楚啊?什麼時候他已經學起了大和的工作?
「ユウくん,你怎麼這麼清楚……是南告訴你的嗎?」
因為實在太難理解,真琴忍不住問了。
優笑盈盈的搖搖頭。
「不是的,我常常跟爸爸在一起呀,這些也是我平常在做的事情。」
「……咦?」
優繼續用開著朵朵小花的笑容回答,看起來心情很好,這笑臉真是可愛啊……大地如是想。不過心裡雖然想著不著邊際的感想,聽到優的回應時大地也跟真琴一樣一臉呆愣。
平常在做的事情……? 照優剛剛那句話的說法應該是指,他平常跟大和在一起的時候……咦,所以大和會讓優參與公務?而且還是局長工作?那個峰津院大和?
大地跟真琴突然覺得,他們好像不小心聽到了很驚人的消息……嗯,這個時候,最好的作法就是馬上忘掉剛才聽到了什麼。一定是這樣。大地逕自點了點頭,真琴還在混亂狀態,因而沒有任何反應。
「サコっち怎麼了?」
「ユウ,給マコトさん一點時間去消化這件事情吧……我們先去司令室吧。」
「呣……? 雖然不是很懂……我知道了。」
留下真琴努力的去消化剛才猛一聽到的驚人消息,大地帶著優往司令室的方向移動。
帶著優前去司令室,想到這個『一日局長』的提案是親友提出的,大地忍不住懷疑,難道響夜是因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才特地如此安排的嗎……?
低頭看著心情似乎非常好的優,又回想了一下帶優過來之前發生的狀況,大地無奈的笑笑。這孩子明明剛聽到大和倒下了的消息還急到快哭出來了,接著一聽到響夜說讓他去頂大和的工作時赫然破涕為笑……或許響夜是想借這點子轉移優的注意力,不過這招也太驚人了吧?不論是對優的影響力或是響夜的決斷。
當然,剛聽到的時候,大地的第一個反應是吐槽響夜是不是在搞笑……但親友卻帶著笑用果斷的語氣回應是認真的,這才讓大地勉強相信響夜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是相處很久的青梅竹馬,大地有時候還是搞不懂響夜到底在想什麼啊……這點令他有點受傷。不過,跟其他人比起來,大地也是可以最快就接受響夜的行為的人,果然這對青梅竹馬的親友就是不一樣吧——這是他人對響夜和大地的看法,不過當事人的二人並不知道。
雖然大地看起來好像不太可靠,本人也的確非常怕麻煩,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感覺不怎麼能託付事情給他,但對響夜來說,他是最能夠信賴的友人。
響夜比誰都清楚大地的優點,也因為這樣才會放心的把優委託給大地,讓對方在不知不覺間變成全職褓姆……大地本人隱隱也這麼覺得了,但也沒有提出。和優在一起並不會有什麼麻煩,優很乖也不會惹出問題所以相當輕鬆,唯一的威脅只有來自父方灼熱的視線……有響夜在,所以沒問題。大概吧。總之大地只能盡可能的忽略了。
「啊、不過ヤマト的電腦應該有上鎖吧?這樣就不能用電腦工作了……」
「那個沒有問題!ティコりん說她跟ティコ可以幫我解開!」
「……這兩個領航員是不是越來越不妙了啊?擅自打開ヤマト的電腦沒問題嗎?」
「媽媽說有什麼問題他會解決爸爸那邊,所以沒問題!」
優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兩眼發亮充滿期待,大地無法直視這樣的優的目光……好、好刺眼。
不論大地說什麼,優就會提出已經備好的解決方案……只是手段很糟糕。總而言之,不論如何優就是做定了這一日局長的工作,男孩眼中充滿興奮期待,其母也已經允諾,而且還是親自指定任命的,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只是,在這個時候,大地忍不住對青年感到同情。
「……突然覺得ヤマト有點可憐啊。」
雖然拿著書打發時間,響夜卻一點也沒辦法專心在書本上。
他現在坐在床鋪邊而不是一邊的椅子上,轉頭一看,那病懨懨的青年側躺著,捉著自己連身帽上的兔耳在睡。青年的身體捲曲縮成一團,有點像貓一樣的睡姿,平常響夜也不見大和睡覺會睡成這樣,可見他真的病的不輕、很不舒服。
呼吸紊亂、眉間的摺痕也沒有減少的趨勢,已經貼上冷貼布試圖降溫,好像還是沒什麼效果,等大和醒來的時候要讓他吃退燒藥……如果一直都沒有醒來的話……
正在思考著方法,這時響夜感覺自己帽子上的兔耳被拉了兩下,往床上看去發現大和醒了……雖然跟平常比起來少了那麼份犀利感。
「醒了嗎?感覺如何?」
「……差勁透頂。」
嗓音沙啞的回應。嗯,看看也是。
響夜苦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旁邊桌子的水壺倒了一杯水,然後拎起不久前乙女讓人送過來的藥袋,推到撐起上半身從躺著變成坐著的大和眼前。
「吃藥。」
望著眼前的杯水跟藥袋,大和居然移開視線。
「……不要。」
完全沒想到會遭遇這種回應,響夜感到很傻眼。
「你原來是幼童舌頭?不喜歡吃藥?意外啊……」
「才不是。」
「不然?」
接收到狐疑的目光,大和眉間的皺褶似乎增加了……他沒有對上響夜的視線,而是看向旁邊。
「胃很不舒服……就算現在吃下去估計也會吐出來。」
吃藥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種狀態,有吃跟沒吃是一樣的結果。在被身體吸收以前就會吐出來了,那樣子不但沒有達到目的,還會浪費藥物。
看大和差到不行的臉色還有自己對大和的認識,響夜想了想覺得大和說的應該不是謊言,青年應該不至於真的是討厭吃藥……而若大和現在的狀態真如他所說的話,的確現在吃藥也沒有用,可能還會弄得更狼狽……他輕輕提起笑。
「嗯?是這樣啊?那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什麼?」
有方法?聽響夜這麼說,大和困惑的抬起頭,只見響夜居然把藥袋打開,將藥丸放入口中,然後喝了一口清水—--
如果是平常,大和一定馬上就可以反應過來響夜是在搞什麼打算,可惜現在的他因為高熱而導致腦袋運轉不過來。
當大和明白響夜的意思的時候,已經被後者給按壓在床上。唇上的是柔軟,清水與藥物在他思緒混亂之間灌入口中—--
……可惡,感覺真的不會反胃。
大地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因為過熱當機了。
沒有繼續升學真是太好了,英文是什麼東西啊那些邪門歪道難以理解的文字!為什麼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可以毫無障礙的讀通外文!這究竟是為什麼!
決定趴在桌子上裝死的大地同時決定不要看優,看到優快速翻閱著寫滿外文的書籍文字他就想哭,這讓他有一種他連個國小生都比不過的感覺……如果不知道優並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打擊會更大,但就算知道了他還是覺得深受打擊。
認真盯著文件看的優,臉上帶有孩童的稚氣,他的眼神卻是跟父親一樣的認真謹慎,這樣的優一點都不像個孩子。
好幾個前來交付文件的JP's局員,發現優把公文處理的很適當、絕對可以是份正式文件的時候各個都很訝異,這孩子真的前途無量……雖然大家很好奇優是什麼時候學會處理公文的,不過也沒有人問,他們不認為這是他們可以問的事情,同時也是因為看到大地那『我求求你們不要問拜託』的含淚目光,再有疑問也都吞回肚子裏去了。嗯,要體諒褓姆的辛勞。
不過其實大地會有那種哀求的眼神是因為大家絕對不會問優,而是第一個選擇問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所以乾脆就拜託大家不要問他了。好在沒有人讀不懂空氣偏是要問。
本來大地是跟優一起看資料的,但那些東西……有的文件雖然是用日文在寫,大地總覺得自己像在看外星語……
「拜託用日文寫啊!這到底是什麼啊!?」
「是日文啊ダイチ葛格。怎麼了嗎?」
「嗚嗚嗚嗚對不起ユウ,我知道這是日文不過拜託饒了我吧嗚嗚嗚嗚嗚嗚……」
「……? 呣、ダイチ葛格累了的話先休息吧?」
男孩體諒的看著自己的保護者。雖然知道大地不太擅長閱讀外文,優沒想到大地居然幾乎可以說是一上戰場就立刻躺地的悽慘程度,這令他感到汗顏……話說裏面應該更多是用日文書寫的文件,而且大地拿去看的部分若優沒搞錯的話,應該都是日文文件才是,為什麼大地還是一臉要死了的樣子呢……? 優相當困惑,只是看到大地這樣子他也不好開口,因為覺得可能會打擊到對方。
趴在桌上一臉絕望的大地完全不想再看任何文件了。
「嗚嗚……讓我永遠休息吧……」
「那就都讓我看吧,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優語調輕快的說。一聽此話,大地驚訝的抬起頭。
「咦……這樣不好吧?ユウ也休息一下?」
「沒關係!我還不累,精神很好!」
開滿了好多小花的笑容,嗚喔真的好可愛……愣然的大地在下一秒猛然發覺他被小孩子同情了,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實在是沒有用,感到自我厭惡。
「……啊啊啊可惡!這樣起不是顯得我很遜了嗎?怎麼可以喪氣!」
「ダイチ葛格,不用勉強也沒關係的喔?」
「我沒有勉強!我還可以!交給我吧!」
發憤圖強的拿起文件繼續閱讀,看大地堅決的樣子,優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認真的樣子其實很帥的說……看著大地的側臉,優悄悄心想著,忍不住勾起嘴角。
五分鐘過後,大地因為腦子運轉過度再次投降,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好不容易才被優勸去吃點冰之類的降溫一下。
響夜覺得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平常總是頂著冷冽形象的青年難得連丁點霸氣都沒有的倒在床上,這也就算了,該本人竟然自己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究竟在幹些什麼,還覺得很理所當然……
這裡的理所跟平常理直氣壯的那種理所不一樣,不是『因為是我所以這樣很正常』的態度,而是『這有什麼問題嗎哪裡奇怪了』……雖然看起來差不多,其實還是不一樣的……因為後者是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為是平常狀態的他絕對不會做的。
峰津院大和不是不會對南響夜撒嬌,不過縮到別人懷裏堅持不這樣就不睡這也太……響夜不得不掩面。這實在太……太可愛了。
只是有一點讓他很想抱怨……這個說不這樣就不會睡得安穩的人老半天根本沒有乖乖在睡,還在拉著自己外衣帽子上的兔耳玩!呃、好吧,因為是大和,難得會有這麼幼稚的舉動,勉強可以接受……但是不對啊他現在應該要乖乖休息養病怎麼還在像個小孩子一樣!就算沒有童年也不能特別通融……唔不對,這跟有沒有童年沒有關係……啊咧、不小心講的好像青年很可憐一樣……哎算了。
窩在自己懷中還不安份的蹭啊蹭的變換姿勢,如果大地被響夜這樣當成枕頭對待肯定會全身僵硬甚至要哭出來了……不過響夜並不是大地,而且他遠比一般人還要冷靜甚至會被懷疑無感,這樣的大和除了讓他覺得可愛以外只有無奈。
「說真的……你這樣真的連還好都算不上。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發燒難道會讓人性情大變……? 響夜認為自己哪天需要去找乙女好好請教一下。
「跟你沒有關係。」
把人當枕頭的青年連眼睛都沒張開的回嘴。響夜微微挑眉。
跟我沒有關係?這傢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不知道現在到底算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大和剛剛的發言不偏不倚命中響夜的地雷。
「……ヤマト,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
伸出手去撥弄青年的髮絲,老半天沒有睡著的青年像是反感一樣的搖了搖頭,拒絕響夜伸過去的手……其實那應該不是拒絕,只是自然反應而已,但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響夜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僵在那裡沒有收回,同時臉色也變得僵硬。
不過沒有看著對方的大和當然不會知道這種事情。
「頂多休息一天就沒事了。」
「ヤマト。」
「幹嘛……呃?」
肩膀被抓住,忽然被迅速推開,距離在短時間內被大幅拉開,遭到按壓在床頭,還因此撞到了後腦勺,大和感到吃痛。
唔、搞什麼……他因疼痛而皺眉,往上瞪著害自己撞到頭的罪魁禍首,欲表示抗議,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他居然從眼前這男人的眼底看到了叫作憤怒的情緒。
響夜脾氣很好,好到曾被大地說他也太沒個性,但這不代表他不會生氣。
他覺得大和真的很了不起,他跟大地相處了十幾年了,連大地都沒看他生幾次氣……啊啊大和是因為發燒所以才會沒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吧可是聽了好生氣啊我在這裏到底算什麼啊!
「我也是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