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かでも10
峰津院、優……
優。
這個,是我的名字。
是媽媽給我的名字。
——優……這個名字最適合你,ユウ,嗯,你就叫ユウ。
那個全身散發著閃耀光輝的人,是我的媽媽。他這樣對我說,然後給我這個名字。
我最喜歡的媽媽。
峰津院,是來自爸爸的姓氏。
跟我的頭髮顏色還有眼睛顏色一樣,是爸爸給我的。
我最喜歡的爸爸。和媽媽一樣最喜歡的爸爸。
雖然,我跟爸爸沒有說上多少次話,還有,我對爸爸印象最深刻的只有他的背影。
明明是給我一樣顏色的人,我對爸爸的印象卻不是他的正面,而是背影。
最常看到爸爸的時候,他總是背對著我。
我知道那是因為爸爸不想看到我。
只要我們待在同一個地方,爸爸就會像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
爸爸不喜歡我跟他待在一起。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去接近爸爸。
因為爸爸不喜歡。我不希望爸爸因為我更不開心。
從我有記憶以來,爸爸只要一看到我,總是會露出不開心……甚至有點難受的表情,所以我也會避免跟爸爸碰面的機會。
雖然我很想跟爸爸待在一起,多說點話,不過如果這樣會讓爸爸更不開心,那就算了。
我希望爸爸開心一點,跟媽媽一樣多笑一笑。不要因為我的小小任性而煩心。
從有記憶以來,我就是十歲。雖然我好像還不算活了十年,不過身邊的人都這麼說,所以是十歲。我知道我的爸爸媽媽是誰。我知道我的出生跟一般的人不一樣,不過沒關係,我有爸爸媽媽,我有喜歡的人,也有喜歡我的人。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怎麼樣也搞不懂。有想過要問媽媽,可是總覺得那不是應該提起的事情。
為什麼大家看著我的眼神都很複雜?
尤其是初次見面的時候,每個看到我的人都會驚訝的瞪大眼睛。
而且好像不是因為我是爸爸跟媽媽的小孩而吃驚的樣子……雖然在知道我是爸爸跟媽媽的小孩會更混亂。
大家好像對於我的長相感到困惑。
我是爸爸跟媽媽的小孩,媽媽說我長的跟他們很像,那麼為什麼大家會這麼驚訝呢?是因為太像了嗎?
可是有一次,我聽到ダイチ葛格跟媽媽的談話。
——……的假的啊!?
——ダイチ,冷靜一點。
——不不不不不、這沒辦法冷靜吧?太強人所難、做不到!為、為什麼會這樣!?
——你這樣問我我也……
——那那、那個小孩是你跟ヤマト的兒子……嘛、嘛,因為是フミ,所以大概就不奇怪……可可可可是、這還是太奇怪了!
——冷靜一點。
——怎麼能冷靜啊!為什麼會這麼像!?
——嗯,長的很像我跟ヤマト吧?一看都知道是我們的兒子。
——才不是在說那個!為什麼會跟長的一模一樣!
——嗯?
——別裝蒜!當然是在說アルコル啊!
——……嗯。所以他叫峰津院優。
——キョウヤ……你,取這個名字的意思果然是……
——不過,就算這樣,ユウ是ユウ,不是別人,就只是ユウ,是我跟ヤマト的兒子。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ヤマト呢?他怎麼想?
——嗯,倍受衝擊。各種意義上。
——果然啊……
——因為ユウ太可愛了嘛。
——重點不在那裡吧!
雖然沒有很聽明白ダイチ葛格跟媽媽在說什麼,不過我大概懂……
大家是因為我跟另外一個人長的很像才會吃驚的。
不過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從來沒有看過,只是隱約知道,那是爸爸討厭的人。
因為看到我,會讓爸爸想到他討厭的人,所以爸爸不喜歡我。
我不知道爸爸討厭的人是誰,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見見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讓爸爸討厭?
那個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笑的很開心的爸爸,在看到我的時候總會露出難受的目光,那個人到底是誰?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我好像知道。
最近,有時候晚上會做夢。
好像是夢,可是又好像不是。
夢裡有媽媽、有爸爸、有ダイチ葛格、還有好多好多的人。
但是,我不是我。
夢裡的我,有著跟爸爸相近的髮色跟眼睛顏色,雖然還是有點差異,可是很相像。
夢裡的我,是個跟爸爸還有媽媽他們一樣的大人。
夢裡的我,那身穿著跟現在我平常穿的衣服很像,只是我的衣服領口沒有蕾絲,而且夢裡的我的衣服是紅黑相間,我的是藍黑相間。
夢裡的我,總是在一邊看著媽媽他們,一直跟在媽媽身邊,但是媽媽他們看不到我,所以不知道我也在旁邊。
夢裡的我,深深受到到媽媽身上的奇異光彩吸引,媽媽是所有人裡面最耀眼的,夢裡的我總是默默的望著媽媽,靜靜的看著媽媽,只是這樣子就很開心,和現在的我一樣。
可是,夢裡的我,和爸爸的關係不好,雖然夢裡的我跟爸爸好像很熟識,可是,關係不好。
夢裡的我跟爸爸也有過對話,可是好像不是什麼愉快輕鬆的聊天。
雖然爸爸有因為夢裡的我的什麼話而笑,可是爸爸的笑容有點恐怖,那跟和媽媽在一起時的爸爸的笑容不一樣。
夢境到後來,夢裡的我跟爸爸還有媽媽他們打了起來。可是,夢裡的我也不想要跟他們打,卻還是這麼做了。為什麼呢?不能不要嗎?為什麼沒有人阻止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呢?
媽媽他們的表情很難過。媽媽他們也不想跟夢裡的我打架,可是,沒有人阻止。
為什麼?
夢裡的我變成不是我的樣子,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又好像知道。先是方形的,然後變成星星形狀的。雖然不太明白,可是我知道,夢裡的我不是人類。
最後夢裡的我打輸了,浮在半空中呈現星星形狀的那個我變回人類的樣子,摔落,倒在地上。身邊圍繞著媽媽他們,大家看著夢裡的我的表情都很難過。大家都很傷心。是因為夢裡的我要死掉了,所以大家很難過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一開始要打起來呢?夢裡的我也不想要和他們打,可是還是變成這樣了,為什麼?我不懂。明明就不喜歡這樣子,卻還是變成這樣了,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呢?
夢裡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我的媽媽,眉頭皺得緊緊的,雖然沒有哭,可是看起來也很難過,比旁邊的大家還要難過;ダイチ葛格雖然看起來沒有媽媽那麼難過,但是看得出來他也很傷心。
然後,夢裡的爸爸……
夢裡的爸爸,看著那個躺著的我的表情沒有變化,可是,爸爸交叉放在胸前的兩隻手,用力到微微顫抖。爸爸……在生氣嗎?為什麼呢?
接著,夢裡的我的身邊泛起了黑色的東西,將夢裡的我團團包圍住,這時我會覺得好冷好冷,沉重到快要無法呼吸,通常在這個地方我就會醒來。
冷醒。
醒來的時候全身發抖停不下來,好黑好冷,好像我要不見了一樣。
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剛才我又作夢了。
我往旁邊看看,窗戶照進微光,現在是……對了,剛才我是在睡午覺。所以現在是下午。
明明房間很溫暖,現在卻感覺好冷。從身體裡面冷出來的冷。
嗚……
媽媽……
媽媽,現在在哪裡?
我覺得胸口空空的。
好像少了什麼,又好像從來就沒有過。
我不懂這個感覺是什麼,我只覺得好害怕。
想要待在媽媽身邊。
我爬下床,走到窗戶旁邊,在一邊放著落地鏡。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被落地鏡吸引。
然後,從鏡子裡,我看到了夢裡的我。
「ユウ,已經起來了嗎?」
剛才把大和拉去吃飯花太久時間了啊……都這個時間了,ユウ應該已經起來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我……響夜整理著剛才被大和當枕頭而弄皺的外衣,走到臥室裡尋找優。
可是優不在房間裡。
「ユウ?」
響夜愣了愣,有點搞不太懂這是什麼狀況。
平常優不會自己亂跑,如果醒了都會乖乖待在房間看書等響夜或者自己跑去找響夜,從來沒有過未告知離開這種事情。因此現在這情況也令響夜一時之間傻住了。
優……人呢?
「媽媽。」
「咦?」
聲音從後面傳來……響夜回頭看過去,發現優在自己後面。
「ユウ,你在做什麼?」
看你沒在房間嚇了我一跳……看優就在這裡沒有跑掉,響夜鬆了一口氣,還好優不是又被綁架了什麼的……話說這裡可是JP's本局裡面,若要說有誰把優拐走了絕對是熟人或內賊……不過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吧、內賊什麼的,JP's的局員們全部都是峰津院地下後援會,響夜可是非常清楚。順帶一提,響夜還被該後援會的會長請去作名譽顧問……雖然響夜並不清楚這到底是幹嘛的。
響夜走近優,想和平常一樣給優一個擁抱的親暱問候,但是前進了兩步他就自行打住。他微微皺眉。
好像哪裡怪怪的?
看著現在的優,響夜覺得似乎哪邊不太對勁。
看起來沒有差別,然而現在的優讓他有一種違和感。講不上是哪裡,只是有這種感覺。
「媽媽。」
「嗯,怎麼了?」
優望著響夜,跟大和一樣顏色的灰眸閃爍著。
響夜帶著跟平常一樣的溫柔微笑、那個優很喜歡的閃亮亮的笑容,耐心的等待優發言的後續。
只是面前的男孩平靜的樣子反而使響夜感到浮躁。浮躁?
心底某個角落騷動著,響夜對於這種狀況自己感到疑惑。
怎麼回事?
優沉默了數秒,然後緩緩開口。
「媽媽,如果有一天,我們一定會打起來,你會殺了我嗎?」
響夜瞪大眼睛。
什麼東西?怎麼回事?這什麼問題?
「ユウ……?」
「媽媽,最近,我一直反覆做著同樣的夢。」
優沒有因為響夜的困惑而停下神秘的發言,而是繼續下去。
「夢中,有一個跟我很像的人。」
「咦……」
「我想,他就是爸爸討厭的人吧。因為,他長的幾乎和我一模一樣。」
優的手覆上自己胸前,他看著自己身穿的上衣,他開始可以理解為什麼響夜會讓人特別設計這套衣服給他了。
響夜看著這樣的優,他感到不可置信。因為——優、做了夢?
可是……怎麼會?優正在說的、這個所謂的夢境、夢的內容是—--
「夢裡,大家好像在做什麼很困難的選擇,這我還不太懂,可是大家都好辛苦的樣子……可是,媽媽好厲害,把分散各處的大家全部集合起來了,互相對立的人在媽媽的努力下都變成了好朋友。」
「ユウ……」
「最後,夢裡的我成為了媽媽你們的敵人,夢裡的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結果,我們還是打了起來。」
優回想著夢境之中的事情,他覺得很悲傷。應該可以不要這樣的,可是還是變成互相傷害……為什麼不能避免呢?
即使是夢裡的自己,優自身也不明白。雖然應該是自己卻無法理解。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我知道夢裡面媽媽你們也不想要這樣,可是我們還是變成這樣子了。媽媽一定也是很不願意的吧,因為夢裡面的媽媽看起來好難過的樣子,可是還是決定跟夢裡的我打起來。」
優緩緩的說著,響夜默默的聽著。
響夜現在有點無法思考、應該說他有些腦袋當機,但他還是很努力去理解並追上優的想法。
優說他作了夢。
可是優所說的那些內容,對響夜而言並不是夢……
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啊。
「爸爸也是……」
「咦?」
「夢裡的爸爸最後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我的時候,好像很生氣……」
講到這邊,優忽然搖搖頭。
「可是不對。」
優反覆想了想,醒來以後因為很介意,他一直在重複回想夢境裡的事情。
那個在夢裡望著躺在地上的自己的爸爸。
站在最外圈、所以在那個時候不會有人去注意到爸爸臉上的表情、當時的爸爸……
「爸爸……應該是覺得難過。」
優對大和印象最深刻的記憶,是大和的背影。
但是優認為自己還是很了解大和——他的爸爸。因為只要有機會,優會試著去觀察大和的情緒波動,他希望可以更了解自己的爸爸。
所以他知道。
「雖然看不出來,但是爸爸一定是覺得很難過。」
「サダク……」
「咦?」
好像,聽到很耳熟的名字?優困惑的抬頭。
然後,他沒有看到響夜的表情,因為在下一秒他被響夜迅速抱入懷中,緊緊抱住。
優有點嚇一跳,響夜從來不會如此動作突然,同時他驚訝的發現,抱著自己的響夜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媽媽……?」
「嗯……」
抱著優的響夜沒有回應優的困惑,只是把頭靠在優的肩上,撒嬌一樣的蹭了蹭。
響夜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就算是『那個存在』被黑暗吞噬消亡的當下,他的心情都沒有這麼激動。
『那個存在』——會這麼說,是因為對方並非人類。
響夜叫他『サダク』——只有響夜知道的,屬於『那個存在』的另外一個名字。
優誕生的當下響夜就知道兩者是同一個人了,可是即便如此,響夜仍然把他們分作兩個人。
因為,優是人類。
峰津院優,這個孩子,是峰津院大和和南響夜的兒子,超越了一切不可能而誕生的存在。
人類的可能性。
這是『サダク』一直以來在探討的事物。
無限的變因、無法掌控的未知數,人類因為『サダク』執著的『可能性』,在世界將被毀滅的那幾天得到了『サダク』的協助。
要說起『可能性』,優的誕生也是『可能性』的奇蹟吧,那是人類技術發展上的突破。
峰津院大和無法接受優的存在,雖然大和並不知道優在本質上跟『サダク』是同樣的,然而他本能上也感受到了,所以才會如此排斥優。
對大和來說,優跟『サダク』是一樣的——但是,優卻是他的兒子。
明明知道卻仍然無法接受,大和在這點矛盾上掙扎,表面故作鎮定,心底其實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才好。
響夜認為這是自己的錯。
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響夜在尋求可以解決這一切的辦法。和菅野史確認優不會像複製動物一樣的短壽、至少可以擁有跟一般人類一樣長久的壽命以後,響夜就一直在想辦法。不管花多久的時間多好,他要設法去消弭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
而響夜萬萬沒想到,除了本質以外,優繼承『サダク』的記憶的可能性。
響夜突然很想哭。
響夜也一直在說服自己,優是優,不是『サダク』,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把兩個人當成同一個人,『サダク』的曾經不應該壓在優的身上。
他設法去給優一個獨立的人生,或許也只是想給死在自己手下的伴星一個補償。當時硬生生刻劃在自己身上的『伴星的凶兆』,除了隨之而來不得了的痛處外,響夜感受到了無法言喻的空虛寂寞感——來自非人者身上的,雖然對方根本就沒有這份自覺也說不定。
伴星、凶星、死兆星,最後的セブテントリオン,擁有很多異名,真正的名字是アルコル,還有另外一個只有響夜知道的名字,只有響夜會叫的『サダク』。
他希望可以有更多跟伴星相處的時間,可是做不到了。當時的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而伴星是為了他們的未來獻出自己的性命。
響夜認為自己不可能比大和對於伴星之死還要感觸深刻,可是因為他希求的是和伴星之間相處的可能,有好幾次他差點把優當成伴星去對待。
可是不對。響夜不斷告誡自己。
這是優。
優是自己跟大和的兒子,是人類,擁有獨立的人生。
不料,響夜努力建構起來的堅韌意志,在聽到優居然擁有非人者伴星的記憶的那瞬間,被輕易擊潰了。
響夜抱緊懷中的孩子。
他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媽媽……? 怎麼了?哪裡痛嗎?」
「ユウ……」
「媽媽?你在哭嗎?」
響夜的聲音哽咽,優發現響夜不太對勁,開始著急起來。
他害媽媽哭了嗎?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該怎麼辦才好?優非常緊張,可是響夜只是抱著優,一如往常的溫柔的抱著優。
「不會的。」
「媽媽?」
「我不會傷害你,更別提殺了你。我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到你,ヤマト一定也跟我一樣。」
「可是……」
「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淚水啪搭啪搭的掉下來,響夜意外的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哭成這樣,他一直以為只有淚腺特別發達的大地才可以掉這麼多眼淚。啊、這是只有他知道的事情就是了。
「ヤマト也不會。」
「爸爸他……」
「你說的沒錯,ヤマト並不是生氣,可是那個人,總是不會把心裡面的情緒明白的表達出來,所以才沒有人看出來……但是ユウ你看出來了。」
「嗯。」
「真了不起,不愧是我們的兒子。」
「媽媽……」
「ユウ,再讓我抱一下。」
「嗯。媽媽想抱多久都沒關係。我喜歡媽媽的抱抱。」
「謝謝,ユウ。」
抱著這嬌小身軀,響夜的眼淚越掉越兇。完蛋,等一下鐵定會眼睛紅腫,會被虧說變成真正的兔子了吧……不,在那之前,還得先應付大和的質疑才行。
最美好的結局總是離他們非常遙遠,所以響夜只能選擇裡面最好的那一個。
但是他們還是失去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物,響夜知道那件事物在大和心中的地位不是簡單幾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可是沒辦法挽回。
之後優的誕生是份驚喜。
今天,優告訴他的事情也是份驚喜……雖然該說是驚恐。
抱著懷中的孩子,響夜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那個在那八日間總是在一旁觀望著這一切的那個存在。
他們現在在一起。
不在是只有一個人在別處的情況了,而是大家都在一起。
——サダク。
響夜在內心呼喚。
這一次,你可以作為一個人類和我們相處。
我們沒有那些必須被制約互相對立的身分立場。
大家要一起走下去。
還有好多來不及告訴你的事情……不過沒關係。
想讓你知道的,我都會教給優。因為,優就是你……雖然也不是你。
我們不會再次奪去重要的人的性命。
不論是你、是我、還是ヤマト,都不會。
懷中這顆小小的星,本身不會散發光輝,但對於響夜來說,那已經是很耀眼的一顆明星。
無可取代。
「……媽媽,不回去幫忙爸爸的工作沒關係嗎……?」
「……管他,少我一個他又不是就做不來了,現在ユウ比較重要。」
「……媽媽,今天好奇怪。」
「嗯。沒關係。」
眼淚沒有停止,響夜卻笑了起來。
在這裡。
就在懷中。
你在這裡。
我也在這裡。
「ユウ。」
「什麼事,媽媽?」
「我在這裡。」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