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かでも11
「ヤマト,今天的點心是明太子章魚燒。」
「……晚上呢?」
「這是點心。晚餐不是章魚燒。」
「……不行嗎?」
「你就算用這種表情看我也沒有用。」
把一盤八顆的章魚燒放到辦公桌上,沒有妥協對方的要求,然後走開一段距離。
無視峰津院大和從他的辦公桌投射過來的灼熱目光,南響夜翻著自己手上的公文。呃啊、又是有沒有處理掉的外道惡魔使的報告啊……
自從兩年前的事件到現在,破碎的世界重新醞釀新生命,半毀的都市也慢慢的進行重建,如今日本的恢復速度相當穩定,基本的人民安置、教育機制已經在大約半年前到一年前左右的時候開始正常運作了。當初的伙伴們每一個都去找了個屬於自己的方向去發展未來,當時還是學生的響夜他們,迅速回歸校園社會的是因JP's的推建直接進入大學的南響夜跟新田維緒。所以雖然二十歲了,響夜跟維緒也只是個大一新鮮人而已。
其實還是個一般大學生的響夜……好吧,或許不太一般,畢竟響夜是個實力堅強的惡魔使……不過這不是重點。
因為大和的關係,在平常日被半推半強迫的拉到局裡上班,也就是像出公差一樣的情況非常常見,次數多到響夜開始擔心自己的出席日數不夠了……雖然大和不會讓他有這方面的煩惱,畢竟JP's的能力可是……不,這才糟糕啊。
處理過目著手上這些本來全部都是大和一個人負責的文件,響夜看手上關於外道惡魔使的文件越來越多,覺得頭也越來越痛。他必須承認他會在這裡幫大和處理公務,除了大和的要求以外,也有自己想替大和分擔工作壓力的想法在……儘管這麼做的結果是給自己增加不少不是課業壓力的壓力。例如說眼壓增加了不少……還好沒有因為這樣近視啊。
本來,在兩年前他們擊破這個世界的管理者的時候,惡魔召喚APP也跟著機能停止無法使用了才對—--
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不可思議,當你以為再也沒機會的時候,有時候機會又自己跳出來跑到你眼前了。
在他以及大和的兒子——峰津院優成功誕生的那個意外之日,『遺容動畫』的領航員——男性領航員ティコ與女性領航員ティコりん,睽違兩年再次出現在每個手機安裝有惡魔召喚APP的人的手機螢幕中。
突然再次出現的他們,沒有告訴惡魔使們他們再次現身的原因,只有傳達了『惡魔召喚APP開始重新運作』的消息,其他什麼也沒有解釋。
在一般惡魔使那裡的情況是這樣,唯獨響夜所獲得的情報稍微有點不一樣。
本來只有選擇女性領航員的響夜,那天在他的手機螢幕上同時,出現了ティコ與ティコりん。
——嗨嗨キョウヤっち!好久不見!從今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
——南樣,吾主……不,現在已非吾主了,關於ユウ樣,還請您多多費心。祝您有美好的一日。
在這之後,他們也好像從來沒有這件事情發生過一樣的,就像那八日間一樣的各自與每個惡魔使相處。
惡魔召喚APP再度運作的理由,可能就只有響夜知道——當然,當初一同行動的伙伴們,例如像菅野史那樣敏銳的人應該也猜到了,只差在肯定不肯定而已。
不過一直到現在,有一件響夜怎麼樣也想不透的事情。
就是關於大和。
絕對不會比菅野史差,峰津院大和也是個聰穎機智的人,響夜認為再怎麼樣,這麼多乍看之下像是巧合的事情同時發生,看在他們這些知情的人眼裡,很簡單就可以抓到關連性。什麼是巧合什麼不是,很簡單就可以分辨。
惡魔召喚APP復甦運作的時間也是響夜讓大和知道優的存在的那天,就在同一天,優誕生,隨後響夜就讓大和知道優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可以隱瞞多少可以拖多久時間,響夜還有很多很多關於優的事情沒有告訴大和,現在還有很多事情只有他跟史知道,他覺得不該這麼快說,不認為應該馬上就讓大和都知道。
大和需要時間去消化,首先是優的存在。其他的,響夜希望能盡量緩緩,儘管他不認為可以拖多久,因為大和太聰明了。
可是令響夜意外的,大和一直沒有問過關於優跟惡魔召喚APP的再啟動之間的關係,這相當令人匪夷所思。當初史也馬上和響夜確認了那份關連性,也因為加上這點『巧合』,才會讓史總愛叫優『死兆ちゃん』,令響夜不太開心……不,是很不開心。
然而,就算響夜堅持優就是優,有可能大和也是因為相信響夜的說法這樣去理解,但就算是這樣,完全沒有問真的太奇怪。
只不過,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響夜沒有問。
隱隱覺得這是不能問的問題。
事實上,只要所有關於到『那個存在』的事情,對大和而言那像是禁句一樣——一般沒有人會提,志島大地等人不會說起是因為沒有那個必須再度提起、以及那個存在的最後帶來的衝擊與悲傷,讓他們很有默契的緘口不提,但是……
那是一種直覺。每個人都很有默契。
不能對大和提起關於那時候、那個存在——有關於『サダク』的任何事情。
現在優能待在這邊,大和也是盡了全力去說服自己,就算不接受也不要去拒絕吧,否則優可能連JP's局內都進不來,因為響夜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優的身邊,所以如果真的變成那樣子的話,真的要請大地做廿四小時的貼身褓姆了……而且可能還無薪呢,都可以想像青梅竹馬哀嚎的樣子了。啊、這不是重點就是了。
對於異常的什麼都沒有問的大和,響夜感到有點不安。
大和太過平靜,這反而讓他覺得反常。
簡直,就像是害怕知道,而在逃避答案一樣的……
「至少我要有柴魚。」
……居然還在進行這個話題嗎?
一時間沒有跟上大和的話,響夜有點傻眼,他微聳肩,無聲的嘆了口氣。
「好好好、有柴魚有柴魚。所以乖,先工作。」
「……キョウヤ變了呢……以前明明就是會三不五時問我要不要休息……難道其實這才是你的本性?」
「你剛剛說什麼?」
「沒有什麼。那邊的文件拿來給我。」
大和把自己的牢騷當作沒有的事情,伸手就是要響夜手上的文件。話說回來,一手還戳了顆章魚燒在吃……邊工作邊吃東西?峰津院家的教養……? 咦、啊咧、已經吃掉四顆了?這速度會不會太快?
響夜愣愣看著,停頓了幾秒才把手上的文件整理好以後交給大和。嗯,好,沒有就沒有吧。一面默默的心想著,沒有吐槽大和,響夜拿起下一份文件查看內容。
話說回來,惡魔召喚APP的再度啟動好像也令犯罪率增加了不少……看向旁邊還是像個小山丘一樣高的公文,響夜的眉頭無法舒展。在那裡面有一半以上都是外道惡魔使相關的報告啊。
ティコ他們並沒有篩選召喚APP的使用者的功能,只要有符合使用條件的資質就可以進行召喚惡魔……啊、不對,好像沒有資質也可以召喚,只是很容易就讓召喚APP暴走而已……想到那個頂著假名死去的前刑警,響夜的心情有點低落下去。
進行第一次的召喚以後,就只剩下能不能打贏惡魔,成功訂定契約成為惡魔使而已……在成功成為惡魔使之後跟響夜他們一樣不會把召喚APP用在不好的地方的人並不多,更多的是為了私慾而濫用,從而導致各種事件發生,而能夠對抗惡魔使的只有惡魔使,所以碰上外道惡魔使造成的事件時,就會從警方移轉到JP's底下處理。
即使當初JP's宣布組織解散,仍然有很多JP's殘黨掛著的JP's名字在活動,對JP's的局員們而言,他們一日屬於JP's,就永遠是JP's的人,他們的上司只有峰津院家當代的當家——峰津院大和而已。大和的人氣真是非常旺盛。
不過因為感覺怪怪的,響夜曾經懷疑過,他們到底是因為從屬這個組織感到榮耀,還是因為那個人是大和才打死都要待在這裡?
嘛,這只是題外話。不管怎麼說,組織再建立順利就好……雖然順利的不像話。
「呃哇、還是外道惡魔使……數量是不是增加了啊?」
拿起下一份文件、下下一份文件、再下下下一份文件,內容還是寫著差不多的東西,響夜忍不住小小哀嚎了一聲。應該不是他的錯覺,惡魔使的數量是不是又變多了啊?報告的數量多到詭異,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制止召喚APP流通啊……
坐在位子上批閱著文件的大和,似乎是因為聽到了響夜這一聲而抬頭。
「……キョウヤ。」
「啊、什麼事,ヤマト?」
「要不要去陪那個小鬼?」
咦?大和的發言令響夜瞪大眼睛。響夜放下手上的文件,從書架旁邊走到大和身後。
「……要下紅雨了嗎?ヤマト居然會講這種話。」
「那是什麼迷信?我只是問問,不要就算了。」
「哎,別生氣啊,我只是覺得很稀奇,明明平常我想離開一下ヤマト都拒絕的。」
「……沒有那種事情。」
「就是有。」
「沒有。」
「傲嬌。」
「……你說什麼?」
「沒事。」
對於擺明是調侃大和的話語,響夜裝蒜。
他笑笑的摸摸大和的頭,腦後的翹髮據本人所說是造型,可是真的不是睡成這樣又沒整理嗎……? 如果這樣問他,一定會被反駁自己還不是一樣……我這是天生捲嘛!
被響夜給溫柔的摸摸頭,大和露出了感到不自在的表情,想裝沒事但響夜又看得出來他很開心……怎麼會這麼惹人愛啊。
「……不要把人當小孩。」
「嗯。ヤマト是ヤマト,不是小孩。」
「……要摸去摸那傢伙。」
「啊咧、ヤマト不喜歡嗎?那我以後就不這麼做。」
「我沒有說不喜歡。」
你這擺明是傲嬌啊峰津院當家?
響夜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大和還是這麼不坦率。不管是在哪方面……
「……什麼時候你才會直接叫那孩子的名字呢?」
手底下被撫摸著的頭頓了一下。
「……我不知道。」
然後大和放下手中的鋼筆,停下批閱動作。
「我現在光是看到那傢伙都煩,更不用說是其他的。」
「名字而已耶,連叫名字都不行嗎?」
「你取的那個什麼鬼名字,光提都會想到那個怪物,怎麼可能叫。」
語氣中明顯表現出不滿。雖然響夜現在的視角看下去看不到大和的正臉,他也猜得到大和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這種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的態度,估計也只有響夜看過。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和,響夜的態度也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又是摸摸又是拍拍大和的頭。
「什麼嘛,我就想說你怎麼都不問……你根本就都有在注意嘛。」
「這種一目瞭然的東西,有必要問嗎?」
優。
這個名字,把漢字拆開來,可以分作『人』跟『憂』。
這代表著什麼,大和當然看得出來。
雖然說優不是什麼其他人,但優自身的存在一直表現著某個他們已經失去的事物的存在。
那個存在,非人。
不過……說的也是,其他人都知道了,沒道理大和不會發現。只是因為大和都沒有問,響夜才會不小心忘了,不問跟不知道是不一樣的。
——成為『人』類的『憂』慮者。
「嗯,說的也是,只是你一直沒提,讓我覺得很奇怪。」
「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怎麼會想提。」
回答咬牙切齒,啊、果然是大和。
身前的這個人真不知道該說他難得的率直還是依舊不坦率,響夜微微苦笑。
「可是你還是很關心ユウ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關心他了,中了神經毒了嗎?」
「什麼神經毒?アリオト的捏他嗎?別不承認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集體幻覺。」
「ヤマト,你在說什麼啊。上次跟上上次,你明明是第一個衝出去救ユウ的。」
響夜投出質疑。回想之前那兩次優的危機,大和一次把人打得快死掉,一次差點把廢工廠夷為平地,要說大和完全不在意優他可不相信。
「那、那只是因為我不想要那些雜碎碰到峰津院家的人。」
大和彆扭的反駁,不過聽到他這句話的響夜微微睜大眼。
「……嘿咦——」
然後開心的笑了。
「你、那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發現響夜笑的詭異,大和越來越感到不自在,他皺起眉頭丟出質問。
「沒有啊……只是覺得ヤマト真可愛。」
響夜聳肩,臉上的笑容沒有褪去。
意外的收穫。
大和居然承認優是峰津院家的人了,這怎麼能讓他不高興呢?
看響夜笑的怪異,大和瞇起兩眼。
「……你一定是中了アリオト神經毒都沒好過吧?我找柳谷來給你看一下。」
「才不需要。」
響夜笑著反駁。
他們能像現在這樣待在一起聊聊天,響夜覺得這真是太好了。
兩年前,在擊破北極星以後的某一天,他作了幾個夢。
不是單純的夣而已。響夜這樣認為。
雖然響夜不是很確定,不過他猜,那大概是那樣沒有錯,那些夢……
那是,關於『其他未來』的夣。
和大和一起的未來——實力主義、弱肉強食的未來,雖然響夜不覺得實力主義有什麼不對,只是世界陷入某種意義上的混沌,和平需要建立在自己的實力上,老實說……那樣似乎挺累的吧,那種生活。
和ロナウド一起的未來——其實響夜一直覺得什麼平等的未來整個很莫名其妙,搞不懂為什麼那邊的自己會選擇那條路……並且因為某個人的死亡,讓響夜深深的覺得當時沒有握住ロナウド的手真是太好了。
和大地一起的另外一個未來——世界的復原,那的確像是親友會希望的,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維持原樣,和平的日常,只是有一點讓響夜很不滿的是世界的管理者依然存在,那真是美中不足的一點。
和『憂慮者』一起的最後一個未來——創造新世界——將世界歸於零的選擇。
在最後一個未來的夣中,響夜知道那個非人者的另外一個名字。
——アル・サダク。
也因為這樣,只有響夜知道,憂慮者,真名アルコル,代表凶兆的伴星,他的另外一個名字是『サダク』。
所以響夜會叫那自稱『憂慮者』的非人作『サダク』,當然也只有他會這樣叫,而知道為什麼響夜會這樣子稱呼伴星的,或許只有『遺容網站』的領航員們——ティコ與ティコりん而已。
而那個未來也不完美,想到這裡,響夜伸手去環抱住大和。
「キョウヤ?」
大和發出疑問聲。
「ヤマト,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幹嘛?突然……」
「只是想說。」
「……有時候真搞不懂呢,你這個人。」
「彼此彼此。」
「……什麼啊。」
撇撇嘴,大和吞下最後一顆章魚燒……什麼、已經吃完了?
看大和意外快速的進食速度,響夜有點傻眼。咦咦、雖然平常就很快,不過今天好像更快,而且還快不少……
這時他才想到,有件事情忘記跟大和說了。
「……ヤマト。」
「嗯?」
「章魚燒好吃嗎?」
「……問這什麼奇怪的問題?」
大和朝上投以狐疑的眼神,他覺得響夜這問題很莫名其妙。現在突然問這個幹嘛?
響夜只是輕笑。
「我是說,這一次的。」
「……啊啊,馬馬虎虎。」
年輕的局長目光游移轉開,響夜知道這是對方講反話不坦率的表現,笑容更加擴大。
明明就是好吃嘛。嗯,總之,太好了,這個答案。雖然吃這麼快應該就是因為好吃,不過還是有點擔心啊……
「嗯,那太好了。」
響夜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響夜,大和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說的更直接更正確一點,應該是惡寒……
他指著已經一掃而空的盤子。
「……有什麼問題嗎,這盤章魚燒?」
「啊、沒有任何問題啊。只是這次的比較特別。」
「……什麼意思?」
大和微微皺眉,他搞不懂響夜在講什麼,這男人講話難道不能直接講清楚一定要一直繞圈子嗎?
今天的章魚燒大和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真的要挑的話,隱約可以感覺到製作的人應該跟先前的是不同人?因為東西是響夜拿來的,東西理論上都是在JP's內製作的,就算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大和也不疑有他……因為說實話,這次的章魚燒反而更合他胃口。
這樣說起來,應該要確認一下這次的章魚燒製作人是誰……
「這是ユウ做的喔。」
早知道就不問了!大和猛地咬牙,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情。
響夜像是完全沒發現大和的情緒轉變一樣,語調開心的繼續說著。
「哎呀,本來我也很擔心的,因為這是ユウ第二次做章魚燒嘛。之前的ヤマト你沒吃,後來我拿去讓ダイチ跟ジュンゴ分掉了,他們的評價也不錯。不過真不愧是ユウ,第一次做章魚燒好像說是拿著食譜看著做的,就是不小心搞錯了把辣醬淋了下去,雖然ジュンゴ沒事,可是ダイチ流了一整晚的眼淚……啊咧、ヤマト?你有在聽嗎?」
「……先不要管我。」
「ヤマト?」
「我說先不要管我。」
手肘靠在桌上,兩手掌交疊,頭靠在上面,峰津院大和的身邊環繞著濃烈的低氣壓。
要不是因為現在在旁邊的是響夜,雖然一般應該不可能有人看得到這樣的大和,只是萬一碰到了,絕對會掃到颱風尾吧。
因為大和那份挫折感的散發太過強烈,響夜差點要笑出來了……但是,不行不可以不能笑,再繼續打擊他的自尊心的話就太不人道了……忍住忍住。
很努力的忍住笑意的響夜無法控制臉上的表情,只能把大笑硬是改成微笑……一不小心就會噴笑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大概心裡可以接受了?」
「都說了不要管我。」
「打擊有這麼大嗎?」
「你可以去陪那傢伙玩。」
「嗚啊、竟然趕我走……」
「不然就安靜。」
「……哎喲。」
「……笑什麼?」
「沒有啊,只是覺得很可愛。」
「出去。」
「……哎唷——」
「這裡沒你的事了快出去。」
「ヤマト好兇。」
「什……反正你快出去。」
「好啦。」
再撐下去有點痛苦……這麼想的響夜拿起桌上的空盤,再一次拍拍大和的頭以後離開局長辦公室。
一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優乖巧的站在旁邊……看起來是在等響夜。
「ユウ!怎麼在這裡?等多久了?」
「媽媽!那個……嗯,沒有多久。那個、章魚燒……」
小男孩緊張的看著響夜,等著答案。
響夜提起優眼中最耀眼的笑容,他將他可愛的兒子抱起來,讓優看仔細空蕩蕩的盤子。
「大受好評!下次也麻煩你了喔,ユウ。」
「啊……好!」
因為意外的結果,優也超級開心。如果這時大地經過這裡,大概會嚷著要墨鏡吧,響夜跟優現在已經是人稱閃耀二人組,兩倍閃亮亮的笑容放在一起,耀眼的無法直視啊……
外面的『母子』相當歡樂,裡面的父親則是心情沉重。
一手抵在脣前,換作是別人若聽過剛才的情況,大概會以為大和想去催吐……這樣講可能有點誇張,卻是事實。這是一般人對峰津院父子的印象。
不過並沒有那種事情。
大和只是覺得很無奈,好像從優出現以後,胃痛啊頭痛啊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都出來了,而且不是真的有病而是精神壓力,這點大和自己很清楚的……而當優一臉擔心的拿著頭痛藥跟胃藥找響夜想要轉交給大和的時候,他覺得好像更痛了……
雖然沒有對任何人說,不過響夜明明也知道,卻故意給他增加壓力,那個男人……
「這下是要怎麼做才好啊……」
大和揉揉眉間,嘆了口氣。
「不管是那傢伙的外表、個性、還有其他……就算帶著的是你跟我的色彩,還是無法脫離跟那個怪物的關連性……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就在同一天,有關的事情一起出現,怎麼可能單純是巧合?那種關連性我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只是、沒有提出來而已,根本就不想聽到……那樣的……事情……」
發現聲音開始顫抖,大和抿唇。眼角瞥了一眼尚未處理的公文堆,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可能是因為太過煩躁,居然索性直接趴在桌上閉目養神。
要他接受優、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啊。花一輩子都辦不到啊。